困意上来接着睡,一夜无梦,也没有灵异事件,睡到天亮,神清气爽。终于一切都过去了。
早上我洗了把脸,抖擞精神,兴匆匆去上班。到了单位之后,刚要进办公桌,办公室主任叫住我,叫到他的办公室。在办公室里,他宣布了公司的决定,说是鉴于我的表现,几个领导一致决定,要把我辞退。
让我到人力资源部门办手续,单位压了一个月的工资,让我下个月再来取。
我虽然早有心理准备,可这个消息传过来,还是有点懵,不愿意相信是真的。
公司效率是够快的,我的位置已经招来新人,人家占着我的办公桌已经干起来了。
我黑着脸办了手续,除了徐家亮,单位一个人都没有来跟我告别的。我混了俩月,就混出这么个结果。
徐家亮约我吃饭,我哪有心情,吱吱唔唔把他打发走了,心情糟糕到了极点。
挣多少钱先不论,能有个单位工作,最起码觉得自己还是城里人,并不是农村出来的,这下成了无业游民,感觉天都黑了。
从公司出来,看着熙熙攘攘的人群,我有点万念俱灰的意思,找到一咖啡馆,呆呆地坐着。
心情极度糟糕,好似一脚踩空掉进悬崖,闹心劲就别提了。
这时,来了电话,拿起来一看,居然是老妈来的。她来电话干什么?难道俺们娘俩有心灵感应,我这边一炒鱿鱼,她那边就知道了?
我接起来,还没等开口说话,电话里传来妈妈的哭声。
我心里咯噔一下,问怎么了?
老妈抽噎着说:“小慈,你最近能不能请假来家一趟?”
我说没问题,现在就可以回村,问她到底是怎么回事。老妈抽泣着说:“小慈,你要有个心理准备,你爸他……”
我急了:“我爸怎么了?”
“你爸在医院查出不好的病了。”她说。
我脑子“嗡”一下炸了,心里面像是有一百个小猫狠劲地挠。我哆哆嗦嗦告诉她,马上回村,有什么话等回去再说。
我急匆匆跑出咖啡馆,打了辆车直奔公交站。坐在回家的车上,我不相信发生的事是真的,这一切太突然了,完全没有思想准备。
回村没有直达车,要先坐长途大客到中转站,再从那里倒小巴回家。我折腾了将近三四个小时才回到村里。
走进熟悉的村子,看着熟悉的场景,眼圈红了,满脑子全是老爸的音容笑貌。
老爸这辈子太苦了,种了那么多年的地,含辛茹苦把我拉扯大,还没怎么报恩呢,他就躺下了。
我跑到家,推门进去,外屋全是人,村里的亲戚朋友三姑六婆都到位了,村长正抽着旱烟,看到我,他把烟灰磕灭,拉着我的手进了里屋,低声告诉我,要有个心理准备。
掀帘进去,我一眼就看到老爸躺在床上,天这么热,他还盖着三四层的被子,面黄肌瘦,微微闭着眼,好像不省人事。
屋里还有两三个人在,我看到了妈妈,还有村里的木老先生,木爷爷是有名的老中医,此时正在给老爸摸脉,表情很是严峻。
老妈看到我回来了,当即就哭了,拉我过来看老爸。
妈妈轻声喊着老爸的名字,哭着说:“你睁开眼看看啊,儿子回来了,儿子从城里回来了!”
老爸微微动了动眼珠,旋即又合上,一滴眼泪从他的眼角缓缓流下来。他已经没有力气睁开眼了。
我如雷劈一般,情不自禁“噗通”跪在地上,嚎啕大哭。
村长和木老先生把我拽起来,我哭着说:“妈,怎么回事,我爸身体不错啊,他怎么了这是?”
木老先生说:“小慈,咱们到外面说。”
村长喊了两个娘们在里屋盯着,我们几个来到外面的院子。
我哭得特别悲伤,老妈哽咽着把经过讲述一遍,老爸那天下地干活,离家的时候还好好的,中午老妈准备饭,饭做好了他也没回来。正等的不耐烦,村里有人着急忙慌跑过来说,老王从田垄里出来,不知怎么突然一头栽在地上,人当时就不行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