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急着说:“那只鬼没有走,它看到老妈了!”
老太太上了炕。老妈手忙脚乱,打火机此时怎么也擦不出火星,老太太往里爬,炕上铺着的那些符咒对她一点作用都没有。
我急的眼泪都快出来了,来到炕边,伸手去抓老太太的脚腕。明明能看到,却一手抓空,我这才知道什么叫人鬼殊途,鬼本来就无形无体,它是一种很玄妙的存在。
老太太已经到了老妈跟前,我眼睁睁瞅着老太太竟然像穿过虚像一样穿过老妈,两者渐渐融合在一起。
老太太进到妈的身体里。
我站在炕边,遍体生寒,我缓缓睁开眼,看到老妈垂着头坐在炕的最里面。屋里的气氛紧张到能拧出水,老爸轻声说:“老婆子,老婆子……”
老妈抬起头,看着我们爷俩,忽然露出一个极为鬼魅的笑容,她猛地擦亮打火机,用火苗去燃窗帘。
布窗帘见火就着,呼哧一下,火苗窜出来了。
我再次闭上眼睛,调用灵引,清清楚楚看到老太太就在我妈的身体里,她一脸阴森神色,控制着我妈用打火机又去烧被子。
老爸上了炕,把那些乱七八糟的符咒都扫到一边,一把抱住老妈。他大声叫:“小慈,去厨房端水来,水火无情,赶紧灭火!”
屋里乱的不像话,我赶紧跑到厨房用脸盆端了一大盆水来,等进了里屋,看到里面的情景差点把盆打翻。老妈正在声嘶力竭的喊着,满炕打滚,老爸幸亏是种地的出身,手上有把子力气,紧紧抱住老妈,这时窗帘上的火苗越来越大,我也顾不得许多了,一脸盆的水全都泼过去,终于把火浇灭。
炕上炕下全是水。
老爸急着说:“赶紧去请木先生!”
我这才反应过来,推门出去,撒丫子狂奔。大晚上的村路连个人都没有,我借着月光跌跌撞撞好不容易跑到木老先生的家。我拍着院子门,大声喊:“木爷爷,木爷爷。”
时间不长,灯亮了,木老先生披着衣服出来,看我这么着急马上明白怎么回事,他把院门打开:“是不是油灯灭了?”
我哭丧着脸:“我妈被鬼上身了。”
“你先回去,我马上到。”木老先生转身回屋,看样是去拿东西了。
我不放心家里,又往家跑,刚到院里,就看到村长领着一些村民到了,村长问:“怎么回事大半夜的,折腾什么呢?”
我不想让这些人看笑话,把村长拉到一边低声说:“我妈被鬼上身了。”
村长明显知道这个事,皱眉说:“不是让木先生看好了吗?”
我垂头丧气:“说来话长,我刚才去请木爷爷了,他说马上到。”
村长挥挥手让那些村民都回去,他跟我进到里屋,进去一看,我们两个人都吓住了。我妈手里抄着剪子正在狠狠扎着老爸的手,老爸就这么抱着她不撒开,满手都是血,他咬着牙不放声。
我眼泪马上出来了,村长反应很快,一个箭步过去死死抓住我妈的手,使劲往下掰,想夺下剪子,谁知道我妈力气极大,剪子没夺下来,她反手就是一下,正戳向村长的眼珠。
情形不好,我手疾眼快,抓着村长的裤腰带使劲往后一拽,一剪子戳空,只是给脸划出个口子。
我和村长一起摔在地上,他捂着脸,全是后怕的神色,刚才那一瞬间,稍微有点差池,一个眼珠就没了。
村长从地上爬起来,看着狼藉一片的炕,大怒:“哪来的恶鬼,胆大包天,跑这撒野来了,我就不信治不了你!”
说着,他就要穿鞋上炕,准备来硬的。
这时门开了,木老先生带着木淳进来,他一扫房间里的情景,马上心里有数,对木淳说:“小淳,你和村长,你们两个上炕,把住她的两只手。”
木淳和村长飞身上炕,一人拽住一只手,老爸在后面死死抱住我妈。
木老先生把随身褡裢放在一边,从里面取出一根长长的银针,对我说:“小慈,母子连心,救你妈需要用你的心头血。”
我哭着说:“木爷爷,只要能救我妈,你随便在我身上招呼,怎么都行。”
木老先生让我脱下衣服,我还没明白怎么回事呢,他突然出手如电,把银针扎向我的心脏。我刚觉得疼,银针拔了出来,上面浓浓凝着一滴鲜血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