土哥听得目瞪口呆:“你们是说蓝衣会道法?”
“那你以为他需要尸体干什么?搂着亲嘴啊。”铜锁不屑地说。
木淳把我拉到一边,轻声说:“王慈,你觉得蓝衣需要尸体跟郁家大小姐发病,有没有直接联系?”
我说:“不好说。郁萌是八年前十五岁时得的病,而蓝衣是半年前开始从土哥这里买尸体,想不明白。”
木淳拍拍我的肩:“想不明白就不想,到时候进茶楼调查你有把握吗?要不然我去得了。”
我就烦他这个劲,总是瞧不起人呢,他越这么说我越攒了股气。我想到的问题是,如果木老先生收我们为徒,我和木淳同时入门,那么谁是师兄谁是师弟?
如果木老先生偏向自己孙子,愣让木淳当师兄,那对不起,他就算收我,我也不进那个门,让我给木淳当小弟,门都没有。
这次去茶楼,我之所以主动涉险,也是存了个心思,日后或许可以凭着这件事踩着八家将扬名立万。
这几天,我们哪也没去就住在殡仪馆的宿舍里。铜锁也不回家,死皮赖脸跟着我们,我和木淳多少次想把他打发走,铜锁火了:“你们需要了就大半夜叫我,现在用不着,就一脚踢开。想让我走,没门!”
我耐着性子说:“好,你不走,那你想怎么样?”
铜锁笑眯眯:“过两天抬尸加上我,我也想看看八仙茶楼里面啥样。”
看他这模样是王八吃秤砣了,这要不让他去说不定惹出什么乱子,我恨恨地说:“到时候你要是坏了我们的大事,我把你牛子挣下来当泡踩。”
在殡仪馆住了三天,倒是挺悠闲,吃在食堂住在宿舍,空闲时间就和他们在空地打羽毛球,看别人家出殡。
第四天头上土哥来了电话,说是茶楼那边和他联系好了,晚上搬尸。
吃过晚饭,我们焦急地等着,到了夜里十点来钟,土哥的车来了,我们在停尸间集合。今天值班的还是王庸,本来不是他的班,是王馆长硬调的。
王馆长确实够意思,他这么做全是看赖先生的面子。王馆长没有现身,他直白地跟我们说,今晚是最后一次搬尸,以后绝不可能。今晚要是出了事,对不起,你们一个都跑不了。
我、木淳和铜锁换上执尸队的衣服,加上土哥还有老黄,一共五个人,把口罩戴上。王庸装作什么都不知道,躲在一旁玩手机,可能看出来,他腿都是软的,两只手颤得厉害。
我们五个人进到停尸间取了特定的一具尸体,这是一具女尸,比较年轻才二十来岁,从冰柜里拉出来,浑身冒着寒气,脸色如霜。
我们把她装进尸袋,外面用白被单裹个结实,然后抬了出去。
上了金杯车,没有人说话,土哥戴着口罩,眼神极其阴森,开着车直奔八仙茶楼。
我心怦怦跳,尸体交接的可是陈留生,这老小子以前混过社会蹲过大狱,长得笑眯眯的,听土哥说他有个外号叫笑面虎,能笑着杀人放火,眼里不揉沙子。今晚的事一旦露馅,不说前功尽弃吧,连土哥他们都要遭殃。
我们商量好,抬尸进茶楼是四个人,我、老黄、土哥和铜锁。木淳穿着一样的工作服,藏在金杯车里,准备等我藏在茶楼后,他浑水摸鱼来顶替我。
夜里十一点多,到了八仙茶楼。
金杯车开到茶楼后门,土哥示意我们不要动,他从车上跳下去。
已经有人守在门口,正是陈留生。他笑眯眯和土哥打招呼,然后看看车里的我们。这老小子眼睛是毒,眼神就跟藏着钩子似的,我们不敢和他对视,浑身起鸡皮疙瘩。
陈留生说:“小土啊,今个都是新人?”
土哥大大方方说:“老陈眼力好,戴着口罩都能看出来。”
陈留生哈哈大笑:“看不到脸可是能看身材,我这人有个特长,专门研究人体结构。”
土哥干笑了两声,招呼我们下车。
陈留生点燃一根烟:“小土,伙计以后别换来换去的,最好固定下来,多一个人就多了一分泄露的危险。我到不怕什么,到时候别给你添麻烦。”
土哥把后车厢打开,含糊地说:“我心里有数。”
他岔开话题招呼我们:“赶紧干活,手脚麻利点,妈的,一个个钱都不想要了吗?”
我们四人钻进车厢,把蒙着白被单的女尸抬下来。陈留生一边抽烟一边看着:“今天这是什么尸体?”
“一个女大学生,失恋了割腕自杀,死了不到一天。”土哥说。
陈留生点点头:“年轻的女尸是稀罕货,赶紧进去吧,放到哪你知道,我就不跟着了。”
我们心里咯噔一下,他如果一直守在外面就麻烦了,到时候进茶楼再出来少一个人,他马上就能看到,藏在车里的木淳也很难有机会再出来。
土哥嬉皮笑脸:“老陈啊,没你指挥我们心里没底啊,你跟着一起去吧。”
陈留生挥挥手里的烟:“烟瘾犯了,只能在外面抽,老板讨厌烟味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