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我哪里会知道呢?”
“如果弄不清楚这件事,巴克利夫人很可能会因为谋杀罪而受审。”
这个人猛地吃了一惊。
“我不知道你是谁,”他大声喊道,“但你一定发誓,你所说的都是真的。”
“当然是真的,他们只等她恢复知觉,就要逮捕她了。”
“我的天啊!你也是警署的吗?”
“不是。”
“这件事与你又有何干呢?”
“伸张正义,人人可为。”
“她是清白的。”
“那么犯罪的是你?”
“不,不是我。”
“那么是谁杀害了詹姆斯·巴克利上校呢?”
“上天有眼,他才死于非命。要是我把他的脑袋打开花,他也不过是罪有应得。
“是这样的,先生们。别看我如今这副模样,但在当年,下士亨利?伍德可是一一七步兵团中最漂亮的人。当年我们驻扎在印度布尔蒂的兵营里。巴克利和我是同一个连的军士,那时有一个美女,是陆战队上士的女儿南希?德沃伊,当时有两个人爱她,而她只爱其中的一个。你们看到我如今这副样子,再听到我说当年我是由于长得漂亮英俊才得到她的爱的,你们一定会笑掉大牙。
“她父亲却把她许给了巴克利。可那姑娘却对我特别忠诚,如果不是发生了印度骚乱,似乎我可以把她娶到手。
“我们被困在布尔蒂,还有半个炮兵连,一个锡克教教连,还有许多平民和妇女,有一万多叛军包围了我们,第二个星期,我们的饮水用光了。尼尔将军那时正在向内地转移,能和他们联系上,是我们惟一的出路,于是我便主动要求突围去向尼尔将军求援。请求被批准后,我就和巴克利商量。他便画了一张路线图给我。夜里十点钟,我开始上路。可那天夜晚当我从城墙上爬下去的时候,心里只想着一个人。
“我要经过一条干涸的河道。可是当我爬到河道拐角处时,正好闯入了六个敌军的埋伏之中。我立刻被打晕过去,手脚都被绑上。可我真正的伤痛是在心里,因为当我醒来时听见了他们的谈话,弄清了给我安排路线的那个人,通过一个土著仆人,把我给出卖了。
“你们现在知道詹姆斯·巴克利擅长做什么事了。第二天尼尔将军前来解了围,可是叛军撤走时,把我也带走了,多年来见不到一个白人。他们把我弄成现在的这个样子,我学会了变戏法维持生计。我这样一个可怜的瘸子,又何必回英国,我宁愿南希和我的老伙伴们以为亨利?伍德已经死了,也不愿让他们看到我还活着。他们深信我已经死了,我也愿意他们这样想。我听说巴克利娶了南希,而且提升得很快。即使这样,我也不愿说出真相。
“不过,人到晚年,思乡之情油然而生。后来我终于决定在还没死之前,再看一看我的故乡。我留够了回乡的路费,便来到驻军的地方。因为我知道士兵的生活,知道如何使他们快乐,并以此维生。”
歇洛克·福尔摩斯说道:“我听说你遇到了巴克利夫人,你们都认出对方来了。我想,后来是你跟随她回家,巴克利夫人当时可能是当面斥责了他的行为。你奔过了草坪,闯了进去。”
“正是这样,先生。可巴克利一看到我,脸色就变了,接着他向后摔倒,头撞到炉子的护板上。他在摔倒之前其实已经死了,从他脸上的表情我已经感觉到了。”
“那后来呢?”
“后来南希晕了,我拿起钥匙,准备开门呼救,可我又觉得不如走掉算了。要是我被抓住,就暴露我全部的秘密了。我忙把钥匙塞进口袋,丢下手杖去抓爬上窗帘的特笛,赶快逃离了。”
“谁是特笛?”福尔摩斯问。
这个人向前俯身,打开屋角一只笼子的门,窜出来一只漂亮的红褐色的小动物,身子瘦小而柔软,鼬鼠似的腿,细长的鼻子,非常美的红眼睛。
“一只猫鼬。”我喊道。
“对,也有人叫它猫鼬。”那人说,“我叫它捕蛇鼬,它捉眼镜蛇快得惊人。我有一条去了毒牙的蛇,特笛每天晚上给士兵们表演取乐。”
“巴克利夫人要是遭到不幸,我会来找你。”
“当然,如果那样,我会自己来。”
“如果不是那样,也不必把旧事都翻出来。三十年来,由于做了一件坏事,巴克利一直受到良心的强烈谴责,至少你也应该满意了。啊,墨菲少校已经走到街那边了。再见了,伍德,我想知道昨天又发生了什么事没有。”
“啊,福尔摩斯,”少校说道,“我想你已经听说这件事其实就是没事找事了吧。”
“嗯?”
“医生证明,上校因为中风而死。你看,这其实是一件再简单不过的案子。”
“好像不只一件事,”来到车站时,我问福尔摩斯,“假如说巴克利夫人的丈夫叫詹姆斯,而另一个爱人叫亨利,为何她要提到大卫呢?”
“亲爱的华生,这很明显是一个斥责的字眼儿。”
“斥责的字眼儿?”
“是啊,大卫也像詹姆斯·巴克利中士一样偶然做了错事。你可记得乌利亚和拔尔巴这个小故事吗?你可以在《圣经》的《撒母耳记》第一或第二章去寻找这个故事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