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他们堵上了她的嘴,要带走她。”达尔大尼央一边大叫,一边弹簧似地跳起来,“我的剑,普朗歇!”“先生?”“快去叫阿多斯、波尔多斯和阿拉密斯。要他们带着武器,跑着来。啊,我记起来了,阿多斯到德?特雷维尔先生家去了。”“可是,先生,你去哪儿?你去哪儿?”“我从窗口跳下去,”达尔大尼央大叫,“以便早点到;你把方砖重新铺好,打扫干净,然后跑到我要你去的地方。”
“啊!先生,你会摔死的!”普朗歇叫道。“闭上你的嘴,傻瓜。”达尔大尼央说,他跳到了一楼,一点也没伤着,因为二楼不高。然后,他去敲门,一边敲,一边说:“我把自己送进这只捕鼠笼,活该那些猫遭殃了,谁让他们惹上这样一只老鼠呢?”
里面的骚动停止了,接着是走近的脚步声。门开了,达尔大尼央手握利剑,直冲博纳希厄的套房,门装了弹簧,他一进去,就关上了。然后仍住在博纳希厄先生房里的那些人,及左邻右舍,都听到了喊声,跺脚声,剑的叮☆酹I。过了一会儿,这些好奇的人都跑到了窗口,他们想看个究竟,但只能看到,门打开了,四个穿黑衣服的人像四只受惊的乌鸦一样从屋里飞出来,他们的衣服变成了破片,披风成了碎片。
没费一点儿力,达尔大尼央就胜了,因为只有一个打手带了武器,况且,这个有武器的打手也只是形式性地抵抗了一下。另三个人确实想用棒子、凳子和陶瓷器皿砸死这个年轻人,然而,加斯科尼人用剑在他们身上划的两三处轻伤把他们吓得屎尿并流。不到十分钟时间,达尔大尼央控制了整个战场。
邻居们打开窗子,他们有巴黎居民所特有的冷静;等四个黑衣人逃走后,他们立刻把窗子关上,本能告诉他们,这里暂时告一段落了。况且,已经很晚了,那时候在卢森堡住的人与现在的一样,都睡得很早。
达尔大尼央和博纳希厄太太仍然留在屋子里,他转过身去,可怜的女人处于半昏迷状态,仰卧在一把扶手椅上。她大约二十五六岁,非常可爱,棕色头发,蓝眼睛,鼻子微翘,一口漂亮的牙齿,白里透红的面庞。但是,也只有这些特征能使她被误认为是一位贵夫人了。她的手很白,但不够细巧;脚也不是高贵女人的脚。幸好,达尔大尼央并不关心这些细节。
达尔大尼央看到博纳希厄太太的脚边有一条细麻布手绢,他拾起了手绢,手绢的角上有他几乎害得自己与阿拉密斯拼命的图案。达尔大尼央什么也没说,把手绢放到了博纳希厄太太的口袋里,因为他对绣有纹章的手绢心存戒心。
这时,博纳希厄太太又恢复了知觉。她睁开眼,十分恐惧地张望,当看到只有她和她的救命恩人在房间里时,她露出了微笑,向他伸出了双手。博纳希厄太太有世界上最美丽的微笑。“啊,先生,”她说,“你救了我,请允许我对你表示感谢。”“太太,”达尔大尼央说,“我只是做了一件任何贵族都会做的事,因此,你完全不用谢我。”“不,先生,我希望向你证明,你并不是在帮助一个忘恩负义的人。可,这些人到底要我干什么?开始,我还以为他们是强盗,博纳希厄呢?”
“太太,因为他们是红衣主教手下的人。你的丈夫博纳希厄先生不在这儿,昨天有人把他带到巴士底狱去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