杜云只好求饶:“好了好了,大姐,真不疼了,您再这么吹,我就该得风湿了!”
“嗯?这么好使?”毛线收起吹风机,扔
到一边。
杜云长吁一口气,人家电视上不都是揉揉吹吹亲亲抱抱吗?到他这儿怎么就只剩下吹吹了!还是用吹风机!
“过来,我有话问你!”杜云朝着毛线招了下手,逗猫似的。
“干嘛?”毛线有些心虚,挨着沙发边坐下了,身子紧贴着沙发扶手,远远地躲着。
杜云瞧着她这样,这心里的气顿时消了大半,欠着身子长臂一勾直接将她抓过来:“你是不是打算一声不吭,就这么偷偷地跑了!”
“事发突然!”毛线拧了下身子,试图挣开,却被杜云箍得更紧了,只好示弱:“我不是告诉你了么!”
这个理由能够接受,杜云松了口气,拥了下她,道:“明天我们正式分手!”
说罢,他直接起身,关门,走人,一气呵成。
留下毛线一人目瞪口呆,这人刚不是说脚很疼,瞧着好像也没什么事儿啊!
毛线对着沙发上杜云褪下的那只袜子愣了半天的神,她将那只蝉蛹一般的袜子展平,叠好最后拿去卫生间仔细搓洗了一番,用卫生纸垫着,晾在暖气片上。
做完这一切,她心里莫名松了一口气。
那晚,毛线辗转反侧,难以成眠,尽管她一直在压抑着,可是仍旧会不自觉地去想,杜云会给她一个怎样的分手仪式呢?
第二天是周四,毛线上午头一节有课。
她前一夜没睡好,脸有些肿,毛线对着镜子里的自己,看了又看,她伸手捏了两把腮帮子,想准确地感受一下这张日渐沧桑的老脸。
宋唯说过,女人从二十五岁开始,身体就在走下坡路,再贵的护肤品,再好的保健品都干不过地心引力在女人身上的作用,什么医学美容,什么食疗,什么运动,都是些治标不治本自欺欺人的手段。
她说,你必须从心里接受一个事实:你的身体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衰老,无论你白天捯饬得多么光鲜亮丽,深夜对镜自检——小肚子像年头过长懈了劲的松紧带,毫无弹性;胸部像两挂漏了气的皮球,瘪着脑袋左摇右晃,越是挣扎,越是泄气;腋下的肥肉像流沙一样四处乱窜,东躲西藏;脖子上的颈纹像街头风吹日晒的老树皮一般,转着圈地出卖着身体的年轮;脸上的肉像咸鸡蛋的清总会有一两处漏洞在无声地提醒你,你身上的细胞质量,你体内的新陈代谢,每况愈下,日渐衰老。
毛线纠正她说,是咸鸭蛋的青,谁吃咸鸡蛋啊?
宋唯坚决地否了,笑她没吃过咸鸡蛋,她说,腌好的咸鸡蛋黄比咸鸭蛋黄要好吃一百倍,不过,蛋清就不一样了。
毛线确实没吃过咸鸡蛋,很好奇,问有什么不一样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