回老营只能暂避几天,早晚还得被发配回来。
要不然就下黄河去大板升城,那里原来是金国的都城,现在被察哈尔的林丹占了。自打过年就有风声说辽东的女真人要来攻打林丹,不如去博一个乱世前程!
主意已定,马三架筏子直奔神农河,打算顺水而下汇入黄河。
今夜心情不好,筏子也格外沉重。
快到神农河马三发现不对头。几条通往神农河的苇沟被人用芦苇塞死了,没塞死的苇沟里人声不断。自己居然出不去了!
这是大战之前的征兆!
马三寻了一处隐秘的芦苇丛,内心挣扎半天,卸下包袱藏在草里,驾着筏子直奔土匪老巢。
眼见驶过这片开阔水域就要入了苇沟回到老营,两条羊皮筏子从芦苇丛中划出,一左一右迎面夹上来。
进不能进,退无出路。
马三索性停下筏子,等迎面的筏子近了,高声大喊:“我有要事要禀报力德尔爷!”
这一嗓子果然管用。迎面而来的两架筏子速度慢了,敌意大减。
等相距十丈,马三和对面筏子的人同时惊呼,“是你!”
不是冤家不聚头,对面筏子为首的,正是杨六郎。
杨六郎冷笑,“马三,跑了初一跑不了十五。你当初挟持奶娃姐胁迫力德尔爷,今天落在你家六爷手里,六爷要你死无全尸!”
六郎的电三眼铳端了起来。
马三苦笑,老天爷太能作弄人了。
只有熬过得一时算一时。
马三根本不惧怕杨六的三眼铳,“六郎,当初你拿个假铳骗的我好苦,现在又来哄我!当初的假铳好赖还有一条火线做样子,如今,你懒的连火线都省了。”
杨六郎嘴角上翘,“那你就试试!”
马三鄙夷地说道,“杨六,戏法使多了就不新鲜了。我有机密大事要面见力德尔爷。”
杨六郎一愣,“有事先跟我说!”
马三鼻孔一哼,手里竹篙一推,反倒进了几丈,“你个娃娃还做不了主!”
杨六郎一挥电铳,“停下!不然我放铳了!”
马三嘴一撇,“你倒是放啊,你三爷要是眨一下眼睛就是小娘养的!”
杨六郎哗啦一下解开了电三眼铳的保险套。
马三仍然不紧不慢地撑筏子靠近,“杨六,琢磨琢磨耽误了大事你是不是吃罪的起。”
杨六郎拇指放在了电门按钮上。
马三不经意地摸摸头,手里多了一根钢刺。
一个虚弱的声音在马三身后响起,“杨队长,马三要暗算你……”
马三一个激灵头发都炸起来了。
狼山堂五哥扒住马三的筏子,嘴唇发青,“马三说的都是假话。”
马三纵身就向杨六郎跃去,心里只有一个念头,“拿住杨六就保住了命!”
杨六郎微微举起电铳,迎着马三的面门,按下拇指。
“轰”的一声,马三脑袋不见了,没头的身子咕咚栽进水里。
水面上混杂着白烟、血雾、碎肉和骨头渣。
几十只野鸭嘎嘎地从芦苇丛中飞起。
……
进出土匪老巢的苇沟里,领队的二杆子一下子愣住了。
土匪军师趴在筏子上,“二当家的,这是火铳!火铳!就在外面!”
二杆子大砍刀一挥:“撤!快撤!全撤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