看热闹的翰林画师们都是摇头——这还真是初生牛犊不怕虎,这么大的身世差距都不死心,这事儿也只有年轻人能作得出来。崔白笑道:“小哥儿,你就不问问那小娘子年方几何,有是什么样的人物?”
李不弃呵呵笑道:“小子自然还要再想办法了解一下赵家小娘子的为人。但只要合了俺的心意,俺就定要娶到,差个几岁又有什么?”
有人就夸道:“好!有志气!”
但李不弃还是问:“大师,不知那小娘子年岁几何?”
“呵呵。赵家小娘子应该是十六了,却比你大些。据说她也是通诗书,功诗词,不比文士差些。她常来庙里上香,我观小娘子确实文采非同寻常呢。赵家小娘子赵员外只有这一个女儿,自然视为掌上明珠呢。”无智说道这里笑笑:“若是小哥儿有意,可以在中秋时去提亲,那时赵员外也当急着招女婿呢。”
无智心想,若是你真能把赵小娘子娶回家,那绝对是轰动京城的一大佳话,这里的壁画就更有传奇色彩了,那些痴男怨女还不都得来烧香?我大相国寺正可以趁机大赚一笔,哦不,是弘扬佛法。
这有什么,没有压力就没有动力。还有一个月,刘志伟相信到时候李不弃已经名满京城了,一定会有向赵家提亲的资本。他再次诚心诚意的说:“谢谢大师指点。”
无智把手虚虚伸向翰林画师那边说:“好了小哥儿,赵家小娘子的事情还要等到中秋时,这几位施主都是翰林画院的画师,可是专门来看你画的。”
李不弃连忙再次行礼。崔白指着壁上一副还没有完成的菩萨画像问:“这也是小哥画的?”
李不弃点头称是,崔白感叹道:“那飞天能画得美而不妖已是难得,这幅菩萨却是宝相庄严,更是出众。我不及也。唯一欠缺者似乎笔法还有些生疏,想来是画的时间短。不知小哥儿是跟从哪位名师学的这种画法?”
这是真行家,一眼就能看出问题所在。李不弃不敢随便糊弄行家,幸好他已经编出一套说辞:“今年小子从陕西回来之时路上遇到一位老者自称游离天竺、大食等地方回,这画法是他自创的。他说我投他缘法,便把这画法传给了我。小子以前没学过画,笔力自然差些。”
画师们眼珠子掉了一地:“你是说你只学了不到一年的画?这怎么可能?纵使崔大家说你笔法生疏,可没有个十年八年也练不出来。”
“那老者说俺天资聪慧呢。”刘志伟吹了一句,根本不担心李不弃会脸红,这张脸太黑了,根本就看不出红来。
但是显然崔白是个相信神童的人,竟然没有怀疑,而是点点头问:“请问小哥儿,不知那老先生现在何处?”
“这个小子却不知道。他说还要继续四处云游,兴之所至,他也不知自己会去哪里。”
“哦?却是神仙样的人呀!”崔白感一句,然后对李不弃郑重一揖:“既然那老先生不见踪影,那么在下只得拜小哥儿为师,不知小哥儿可否接纳?”
这话一出,不但李不弃愣了,连无智也愣了。李不弃忙说:“这如何使得?”
“如何使不得?小哥儿这画法古今未有,我自然是想学的,如何能不拜小哥儿为师?”
李不弃忙也还了一揖:“说实话,这画法小子也不敢说参透,如何敢称师呢?若是先生有意,我们便一起切磋就是。只是这师是不敢称的,先生可不要折杀小子。”
无智的心里已经乐开了花:无论崔白是不是拜了师,这段佳话都成了,真是给这间殿宇增光添彩啊。崔白画鹅、蝉、雀堪称三绝,画山水人物也极其精妙,在文士中备受推崇,一幅画要卖几十贯钱呢。那些文士们听说崔白要拜师,还不得来这里看看是什么样的画法让崔白如此推崇么?让李不弃来画壁画真是捡到宝了!